The Velvet Underground – Candy say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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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肢体的活力消失倦怠，大脑发昏的时候，一些通达隐秘情绪的神经却变得格外敏感和细腻，比如在感冒时。“我是在病中，这恹恹的倦卧\看窗外云天，听木叶在风中……\是鸟语吗？院中有阳光暖和\一地的衰草，墙上爬著藤萝\有三五斑猩的，苍的，在颤动。”徐志摩的诗篇就这么跳跃出来，那多久以前背诵过的，恰好承接了现在沉沉的一钵思绪。

“这恹恹的倦卧”，让我想起了Candy Darling（1944—1974）临死前的那张照片。在那个文艺青年同样多如牛毛的西方六十年代，Candy是波普大师Andy Warhol的文艺圈子中最为光彩夺目的尤物。对自己的男性身体的厌恶以及对女性娇躯的渴望，让TA不长的一生饱受折磨。这其中，有自己内心的煎熬，也有他人怨恨的目光。Candy最终走出了地下艺术圈，走进了主流媒体的聚光灯下，成为欧美影视界和时尚界的炙手红伶。然而，这是Candy想要的么？当一颗脆弱的心被公众和媒体团团包围而不能自主左右自身的时候，还有什么值得珍惜的东西存在呢？BORED，这个词成了Candy生命末章的主题。死于白血病之前，Candy写下了一份简短的文字告别这个世界和所有关心自己的人们：“By the time you read this I will be gone. Unfortunately before my death I had no desire left for life. Even with all my friends and my career on the upswing I felt too empty to go on in this unreal existence. I am just so bored by everything.”

Candy说，我开始憎恨自己的身体，以及在这世上它所需要的；Candy说，我想彻底知道，其他人都在窃窃私语说些什么……Candy的好朋友，当时还在The Velvet Underground 的Lou Reed写下了这样的歌词。演唱这首《Candy says》的，是刚刚加入“丝绒”的Doug Yule。Yule一开嗓，马上就给“丝绒”的这第三张专辑定下了柔情和慢板的基调。其声切，其情绵，没有了Nico的冷酷，也没有了白色噪音的喧嚣，Yule带来的是一个沉静而简单的世界，可以耐心观察小草细微的颤抖，释怀地看着小鸟飞过肩膀，一个Candy想要的世界？无需看歌词，旋律和歌声为我们表达了一切。

离开“丝绒”的老Reed，出了大量唱片，经历过大大小小无数的现场，始终没有单独唱过《Candy Says》。幸好，他找来了Antony，这个被Reed称为有着最美最美声音的男人，一起完成了这首歌。作为演绎者，Antony似乎是最适合与Candy对话的人了——他的《I Am A Bird Now》说明了一切。作为原创者的Reed来说，是深感自己嗓音的不利，还是没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着碎了的美？这里面包藏了多少他们的纯粹的梦，似乎一碰就容易散形的魂灵？“又如兰蕊的清苍偶尔飘过\谁能留住这没影踪的婀娜？\又如远寺的钟声，随风吹送\在春宵，轻摇你半残的春梦！”

Candy says I’ve come to hate my body

Candy说，我开始憎恨自己的身体

And all that it requires in this world

以及在这世上它所需要的

Candy says I’d like to know completely

Candy说，我想彻底知道

What others so discreetly talk about

其他人都在窃窃私语说些什么

Candy says I hate the quiet places

Candy说，我讨厌那些安静的场所

That cause the smallest taste of what will be

它们细微地预示着未来会是什么样子

Candy says I hate the big decisions

Candy说，我讨厌那些重大的决定

That cause endless revisions in my mind

它们会带来我心底无止尽的犹豫

I’m gonna watch the blue birds fly over my shoulder

我要望着那些蓝色的鸟，飞过我的肩膀

I’m gonna watch them pass me by

我要望着它们飞过我的身旁

Maybe when I’m older

也许到我老了

What do you think I’d see

你觉得我会看到什么

If I could walk away from me

如果我可以从我身边走开

以泪洗面

2012.0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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