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thletics – III

Athletics – III

音乐试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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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撕开黑夜的面膜,

第一万年,世界露出从容的青涩。

日光,神秘人的打量

云朵又落进水中。

然后乘着风船,缓慢地,

一朵离开,另一朵落进来。

收费站吞下一颗颗四轮药丸,

吸收,消化,新陈代谢。

一日之计从一片树叶的诞生开始,

鸟群偶尔地见证分娩时刻,

药丸以死亡交换在大地上一次存在的机会。

从厦门市区开往水头镇西,需要三刻钟,第九朵云上岸,一个男人掐灭烟提起裤子,一个女人旋紧口红。现在是上午九点,城市生活被扔进锅里,微火慢炖,用充实的意义熬一碗浓郁的空虚。高速公路上,空虚的气氛更加强烈,但我在车里想着重要的事情。这使我激动,和路两旁无所事事的树木相比,我感觉美满。生活是否应该是这样的,每天都把马力加到一百二十码,高速远离贫穷和无知,做一个被认为是成功的人。

阳光穿过天空,折射出无数色彩因子,把整个世界渲染成缤纷模样,也把我轻薄的美满撕碎。一个变得强大的假想,能行驶多远。音乐在第二刻钟,让我只想变得真实。

那些重要的事情,每一件都拥有短暂的华丽。而那一排呆板的树木,每一棵都隐藏永恒的自在。我看见一百种色彩,在树叶与树叶之间流动,同样被日光恩宠的我,究竟要感慨平凡,还是要静感神圣。痛苦和空虚哪一个会先到来,树不关心,是不是人类注定要在聪明中被智慧玩弄。

在明亮的高速公路上听Athletics,并非要被华美的旋律感动。和夜里疲惫易醉的审美不同,这光亮四处跳跃的车道上,我忽然感到平静的同情。不知歌者是否在纪念一段热烈的虐缘,或者只是影射虚无矛盾的人生,从音乐形态而言,它是成功的。在空灵落寞的吉他声中启,在可怜楚楚的吟唱中承,在愤怒激昂的鼓点里转,最后在梦幻重叠的旋律中合,空留一片回旋的记忆碎片任人幻想。“我的未来和过去,一同终结在悲剧的尽头”,他这样唱到。以罗马数字一到五作为歌名,像是五首《无题》诗作,而《Who you are is not enough》的专辑名是否提示着什么。我们是谁,爱恨是什么,人生该以何种方式结束,明白了这些算不算完整。每一首后摇曲作都如一篇冥想,无论娱乐或思考,假如空虚最先到来,痛苦是不是最后离开。

赫拉巴尔在《我是谁》中,没有给出玄乎的猜想和严肃的逻辑。他只是说,我是这么生活的,我感到自在真实,在我的国度里我就该这样活着。每一个“巴比代尔”就是一棵树,在日光下长出叶子,也掉叶子。

交出爱的碎片,拼成一首悲歌,是矫情的空饷,也是人类真实的脆弱的表达。设想一条成功的路,然后走下去,是好看的选择,也是人类不好看的真实的样子。在懦弱时创造一个强大的未来,在清醒时惊觉混沌的过去,日夜交替,我和我交换领悟。面对熟悉的未知,有时我在夜里醒来,有时我在光中睡去,好在都是在这不遗弃我的大地上。

从厦门市区开往水头镇西,需要三刻钟。第一刻钟落入水里,第二刻钟借风上岸,第三刻钟分不清水和岸。不要相信一首歌的悲伤,不要怀念一个故事的结尾,不要崇拜一个道理的开端。光会明心,光不会因我而在。

“黄昏,无人拨弄的弦丝

奏出万籁俱寂的世界。

森林在雾中默默站立,

水的苔原倒映着自己。

音乐喑哑的一半出现,像

松香缠绕雷霆击倒的松树。

深处的夏天在众人怀里。

路口处,影子脱身而去,

向巴赫小号的方向奔跑。

宽慰在恩赐中降临。把自我

的外衣仍在此岸。波浪

冲撞着,退回到一边,冲撞着

退回到一边。”

特朗斯特罗姆 《悲歌》

Mu

2015.0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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