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an Halen – 1984 & Jump

音乐试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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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倒退三十年，现在正好是1984年。

现实的1984年似乎是平淡无奇的一年，记忆中没有任何可以称之为大事的大事发生。最多也就是个闰年，人为标记出来的三百六十六天时间一如既往地精确流逝。在这样淡如流水的年份里，每一天都似乎最终被压缩成仅仅几秒而已的回忆，或者更惨淡地只剩下不超过八位阿拉伯数字的记号，墓志铭一般被镌刻在某处有意义却也没意义。然而文艺范畴内的1984年，却因为英国人乔治奥威尔1948年创作的政治讽刺小说《1984》而早已代表着某种影响深远的敏感。“所谓自由就是可以说二加二等于四的自由”，假如我们真的生活在那样一个BIG BROTHER IS WATCHING YOU的现实里，存在与死亡有何不同？人们从书中感受无比压抑的假想，从而更明确现实中对自由如呼吸般的需求与坚持，《1984》的意义恐怕就在于此。随着时间的推移影响的扩大，“1984”甚至成为了关于自由的某种符号象征被后来人膜拜。于是我们读到了村上春树的《1Q84》，我们听到了PK14的《1984》，我们感受到隐形的火焰蔓延其中，熊熊的姿态必然还将引燃未来的某个《1984》，人类的精神能如此延续，继续生存的安全感或多或少便因此而强烈些。

当然，一切非要与这么严肃的议题牢牢捆绑在一起的话，再正确的道理也是会让人厌烦的。所以Van Halen的《1984》与政治意味上的自由无关，标题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唱者无心听者无意，音乐尽管拿去听便是。

Van Halen的《1984》是什么呢？唱片上来说，也就是这么一只成型于七十年代的美国重金属乐队1984年发行的第六张录音室专辑，彼时彼刻的Van Halen因为内部核心成员间种种矛盾已经走到分崩离析的边缘，《1984》的面世尽管把乐队成就推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但依旧挽救不了破裂的局面。于是音乐上的《1984》，一段好莱坞科幻大片开场曲似的电子乐声，就依稀成了当年乐队现状的写照：一来合成器音效的扩量使用标志着乐队终归放弃了传统金属乐曲风的坚持走向流行，二来Eddie Van Halen在键盘之上为自己的乐队披上了闪着镭射光彩的精神面貌，新的音乐形态松动了固化的结构，但却始终无法给人足够的安全感，乐队的当下和未来正如音乐般处于一团迷雾之中。一团迷雾？或者这样来形容Van Halen的《1984》还真是恰如其分。不知道1984年的乐迷们在初次聆听这张专辑时，面对这样扑面而来的电声会是怎样的疑惑不解。但Van Halen绝对不是迷雾，事实证明伟大的事物在被人们认知之前都免不了从疑云重重中穿出的套路，因为下一秒的声响便是突兀而起的巅峰，《Jump》。

谁也没有想到《Jump》这首歌在那样的时刻出现却能成为乐队最成功的一首作品。当时纷乱的情况大致如此：歌曲录制之前，主唱David Lee Roth、乐队制作人Ted Templeman两人与Eddie Van Halen之间关于乐队曲风走向流行化的矛盾已经不可调和，并很快确定乐队的分崩离析。Roth和Templeman对Eddie完成的《Jump》编曲部分嗤之以鼻，因为“图森破”，因为太商业化。而Eddie的态度因此而强硬，两位录完再走或者就此滚蛋二选一。最终Roth和Templeman做出妥协但以极其抵制的心态在半天之内完成了合作。Roth依旧担当主唱，唱完了他当天下午在车后座上随意发挥的歌词，Ted Templeman随后完成了人声部分的录音，并在当晚完成了整首歌曲的混缩。与稍后《Jump》这首歌曲获得的丰功伟绩相比，它似乎生得有点太草率但事实如此：摇滚乐史上最流行影响最大的一首单曲，在一个塞满了相互怨恨彼此不满情绪的下午里被极速拼凑成型，好像赶在二十分钟后世界末日即将来临之前必须用高压锅煮出人生来得及吃的最后一只鸡一般。

回到音乐现实来看，对于《1984》里种种疑惑的最佳解答恰恰好就是《Jump》。音乐流行化？没有任何流行乐手能在技术上匹敌Eddie Van Halen。合成器的过多介入对一只传统金属乐队来说便是噩梦？可明明合成器的各种间奏和无敌独奏里充满了绵绵不绝的正能量。还有，和乐队一起成功了六年的主唱David Lee Roth的离去恐怕将导致一切的崩塌？绝不，Eddie Van Halen才是让这个世界光芒万丈的太阳。事实上，作为乐队的吉他手加核心创作人员，稍后的Eddie Van Halen更多是作为个人，被冠以“吉他之神”的名号来崇拜。关于Eddie的各种赞誉，三十年间世人已经谈论足够，这里不再多加啰嗦。

记住这样的经典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几次聆听下来旋律便能记住个大概，Eddie Van Halen狂飙的那段吉他和合成器Solo更容易令人难以忘怀。关于音乐本身还要说点什么的话，最后的花絮时间还是归给David Lee Roth。

就我个人而言，我一直反感于David Lee Roth娘味儿十足的造型、台风和故作不羁的破锣嗓子。据说，Van Halen乐队将其招入乐队作为主唱的初衷之一，甚至仅仅只是因为当时David Lee Roth手上有乐队演出需要的器械出租，乐队从节省开支的角度考虑最终直接将他连人带“枪”招安罢了。但不管怎么说，《Jump》的歌词创作属于David Lee Roth，巅峰之上始终有他的影子。好吧，Roth不喜欢《Jump》的乐曲部分但必须配合完成创作，在即将分道扬镳的时刻还得吞下这口气心里自然不舒服，一赌气连Eddie的工作室都不进去就在车后座上快速填完的歌词，自然有火气在里面。多年后Roth的采访里回忆创作这段歌词的来由：其一自然是乐队彼时槽糕的情况引发糟糕的情绪，其二是火急火燎的时候Roth偏偏搞鬼想起了某天电视里看到有小年轻在洛杉矶Arco Center大厦33楼准备跳楼的新闻。于是看明白了来由，一起来品读歌词的原意。详见以下Slowghost特别翻译版：

I get up, and nothing gets me down.

老子挺着腰杆做人就没什么能让我弯下腰来的，

You got it tough. I’ve seen the toughest around.

你小子觉得过得苦，老子见识过比你更苦的，

And I know, baby, just how you feel.

娃子，老子理解你，

You’ve got to roll with the punches to get to what’s real.

一路过来不吃点苦头，人是不会见识现实残酷的。

Oh can’t you see me standing here,

哦，你这会儿当然看不到老子在这儿干嘛，

I’ve got my back against the record machine

老子正背靠着录音机台眼睛盯着电视看你死去活来折腾

I ain’t the worst that you’ve seen.

爷我不会是最烂的那种人，

Oh can’t you see what I mean ?

但你猜爷想对你说什么？

Might as well jump. Jump !

有种你就跳吧，跳啊！

Might as well jump.

有种你就跳嘛。

Go ahead, jump. Jump !

开始，跳！

Go ahead, jump.

来啊，跳啊。

啊… 大概就是如此的东西，那边人家想不开寻短见，这边Roth哥一肚子邪火没地方去却来帮阎王爷煽风点火，看明白以后节操自然碎了一地。在《Jump》这首歌大获成功后，歌词的意思理所当然被粉饰为积极向上的含义，欢快、冲劲、雀跃，啊哈，原来都是浮云。也罢，人对经典的宠爱大多都是带有莫名偏向性的宠爱，好处极好，不足之处可以忽略，古今中外无不是如此。一段花絮说说笑过就好，此时此刻耳朵里装着三十年前的纠结与躁动，“跳吧”有个声音在脑海里呼喊的似乎应该是正能量。这股能量居然三十年后还没有枯萎，能做到这点Van Halen就已经可以位列仙班了。

I get up, and nothing gets me down.

You got it tough. I’ve seen the toughest around.

And I know, baby, just how you feel.

You’ve got to roll with the punches to get to what’s real

Oh, can’t you see me standing here?

I’ve got my back against the record machine

I ain’t the worst that you’ve seen.

Oh, can’t you see what I mean?

Ah, I might as well jump. Jump!

Might as well jump.

Go ahead, jump. Jump!

Go ahead, jump.

Aaa-ohh Hey you! Who said that?

Baby how you been?

You say you don’t know, you won’t know

Until you begin.

So can’t you see me standing here?

I’ve got my back against the record machine

I ain’t the worst that you’ve seen.

Oh, can’t you see what I mean?

I might as well jump. Jump!

Go ahead and jump.

Might as well jump. Jump!

Go ahead, jump. Jump!

(Guitar solo)

(Keyboard solo)

Might as well jump. Jump!

Go ahead and jump.

Get it and jump. Jump!

Go ahead and jump.

Jump!

Jump!

Jump!

Jump!

Slowghost

2014.0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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