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iritualized – Broken Heart
Spiritualized – Broken He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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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方,有座村庄被河水剪过,断成两片。河的这岸庄稼旺盛,河的那岸坟头稀疏。庄稼和坟日夜对望,仿若举行一场生死仪式。没有征得同意,我远远加入了注视的队伍。天空在顶面沉默,我也不好意思出声,默默在心里捏出一只空荡荡的问句:天地之间,生是否为了走向死,死是否为了成全生?这句子随着身上的血管,向各路神经散播着疑问,因为始终没有得到回响,句子无法离开。
世上仅有两种痛苦,一种是痛不欲生,另一种是死不瞑目。不幸的是——依据我的臆断——两种痛苦都要被愚钝的大多数经历,而且两者相辅相成,团结在一起增加我们的痛感。而其他痛苦都是假性症状,它们只能足够展示人类矫情、脆弱、虚伪、平庸的独特魅力。所以生与死共同策划着人的悲剧命运,它们站在传送带的两头,严格把关着痛苦的质量。
有时候,我强烈地察觉到自己的痛症,但是我没有一只提醒我按时吃药的钟。我只有一只挂在脖子提醒我生死比例变化的钟,但我低头的时候,看不见它。我低头的时候,往往看见自己手上并没有药丸。这样我就会忽然想起,我和你们一样,谁也不知道该吃什么药。由于自尊与胆怯,我们都忍着病装作毫无压力。
既然痛苦已经和命运达成协议,我也不便涂改生死的契约。我只好寻些无害的生活兴趣,以免病情恶化,加快传送带的运转速度,或者加大传输过程中的不适感。我花了一捆时间,发现许多兴趣可能是不良的。例如读书就是有害的,特别是看了不干净的书。这些书中,讨论哲学的最为可恶,阅读越多,传送带就越短,痛感也越强烈。再比如接触艺术也是有害的,这些坏东西会潜入神经系统,增加我们的敏感程度。
所以,当我发现这些不良习惯的诸多害处以后,我决定,把它们当做药丸,按时服毒。显然我是个逻辑思维能力极其不靠谱的家伙,不过导致我如此顽固的最主要原因是,我在书上看到“以毒攻毒”这四个字,于是深信不疑,活灵活用,真他妈机智。我琢磨着,也许通过这不干净的东西,真能净化我的身体,以便我更健康地走向“另一头”。
来自大不列颠的Spiritualized,很明显在17年前就盗用了我的机智。首先,这名字翻译过来叫做“净化”,意思是想用有害的音乐净化有病的人生。这么赤裸裸的抄袭,没有经过我的同意,恶劣程度不亚于我偷看庄稼与坟。其次,他们灵巧地展示着痛苦的歌词和旋律,并用以取悦深陷痛苦的敏感听众,完全挪用我“以毒攻毒”的理论框架,但奇怪的是我好像没有生气起来,反而被阴险地取悦了。再次,他们在专辑封面上写着“1片药效70分钟”。虽然我很想告他们侵权,不过这Slogan这么没有创意,无法和我的“1片情深”相提并论,我决定“放他们一曲”。
所以,在这无人打扰的深夜,我决定放他们一曲《Broken Heart》。缓慢的歌声,像另一条传送带,带我进入深邃的时空,我变成一根柔软的指针,在命运的钟盘上悬挂打转。忧伤的歌词,像药丸里散开的白色颗粒,一点一点融化在我的血液之中,和我的质问一起,治疗着我的愚钝。深远的弦乐,层层波荡,像那条穿过生死的河流,穿过我希望的田野和我美丽的坟墓。
世上到底有几种痛苦,人生是否能以毒攻毒,我其实并不关心。我只关心那河的两岸,会不会介意我的加入。
Though I have a broken heart
I’m too busy to be heartbroken
There’s a lot of things that need to be done
Lord I have a broken heart
Though I have a broken dream
I’m too busy to be dreaming of you
There’s a lot of things that I gotta do
Lord I have a broken dream
And I’m wasted all the time
I’ve gotta drink you right off of my mind
I’ve been told that this will heal given time
Lord I have a broken heart
And I’m crying all the time
I have to keep it covered up with a smile
And I’ll keep on moving on for a while
Lord I have a broken heart
Mu
2014.0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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