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ter, Paul & Mary – Monday Morning

音乐试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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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首忧伤的叙事小品，没有华丽的编曲、晦涩的表达，但它又是那么好听，好听得让我难过。朴素的琴声和柔和的歌唱，不知触动着我的哪一根心弦，使之不由自主地随着跳动起来，在一个个难眠的夜晚。

开头四句，像极了《关雎》的起兴手法。不是吗？“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多么古典的开场，黎明的薄雾尚未消散，空气中还残留着露珠的清香，一段奇妙的旅程已经展开：在一个年代未知的早上，彼得和保罗遇到了玛丽姑娘，他们青春的气息笼罩在脸上，他们听见花开般的美丽歌唱……可是，谁曾想这是一次失败的搭讪，姑娘早已芳心有属，因为下周一她就要披上婚纱，成为别人的新娘。

叙事是民谣的传统灵魂，从充满政治愤怒的抗议控诉，到垮掉一派们的颓废迷语，再到返璞归真的性灵派小品文，歌手们讲着一个又一个关于天堂、地狱和人间的故事。Peter, Paul & Mary应该从属于最后者，尽管他们的歌词也包含着当时的政治焦虑，但他们的旋律与和声却总是那么温情。我们很容易走进他们的歌唱带来的日常美景中，比如这个清晨以及不期而遇的男女。然而……

然而，玛丽的自述也许是这首歌的中心，但我更感兴趣的是男人充满挑逗意味的话头。自古以来，人类的两性似乎就是在一种半推半就的吸引与抗拒中一步步走来的，多情女遇薄情郎，痴心汉对无情婊，历史在故意和我们开着玩笑，让这种性别之间的战争永无宁日地折磨着脆弱的感情神经。在貌似抒情的声线之下，少女的每一句歌唱都深深戳在少男的心上：她幻想的白马王子会带来亮光闪闪的婚戒，他们有一次盛大的婚礼，他们有一张宽大的婚床，她会张开双臂拥抱她的新郎，为了这一刻她一遍一遍地在想象中期待……真是字字如针，针针见血！多么残忍的回答，却穿着浪漫的外衣。

都说女性常是情感的受害者，多情的男人却何尝不是爱情的奴隶？求之不得，辗转反侧，相信是许多人经历过的煎熬。当年徐志摩苦苦追求林徽因莫过于此，当年苏大胡子“多情却被无情恼”也成就了经典的自嘲。在这场情感大战中，原本就无关两性之间的胜负，有的只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在长久地弥漫、侵蚀着痛苦的心灵。现代的女性，在经济、政治、文化上“解放”、“独立”之后，自以为成为感情的胜利者的不在少数，她们喜欢像歌中的少女一样，嘲弄着失败者，憧憬着未知。殊不知，她们已和那些自以为是的男人们一样，失去了对真正的情感的领悟，成为苍白的虚无主义者，永远徘徊在真爱的大门之外。欧阳江河有一首诗，题名《美人》，偶然读过一次便让我难忘。因为在诗中，“美人”的美是那么夺目，像过度的光芒一样，让一颗温柔的爱的心无处躲藏和安放：

“她抒情的手为我们带来安魂之梦。

整个夜晚漂浮在倒影和反光中

格外黑暗，她的眼睛对我们是太亮了。

为了这一夜，我们的一生将瞎掉。

然而她的美并不使我们更丑陋。

她冷冷地笑着，我们却热泪横流。

所有的人都曾美好地生活过，

然后怀念，忧伤，美无边而没落。”

然而（又是然而？！），尽管如此，你瞎了，你毁了，你哭了，但也许这就是丧心病狂的爱情吧？凶残无比，却美丽无边。

Early one morning one morning in spring.

To hear the birds whistle.

The nightingale sing.

I met a fair maiden who sweetly did sing.

I’m going to be married next Monday morning.

How old are you my fair young maid.

Here in this valley, this valley so green.

How old are you my fair young maid

I’m going to be sixteen next Monday morning.

Well sixteen years old. That’s too young for to marry.

So make my advice five years longer to marry.

For marriage brings troubles & sorrows begin.

So put off your wedding for Monday morning.

You talk like a mad man,a man with no skill.

Three years I’ve been waiting against my own will.

And now I’m determined to have my own way.

And I’m going to be married next Monday morning.

Next Monday morning the bells they’ll ring.

My true love will buy me a gay golden ring.

Also he’ll bring me a new pretty gown.

To wear at my wedding next Monday morning.

Next Monday night when I go to my bed.

And I turn around to the man that I’ve wed.

Around his middle my two arms I’ll fling.

And I wish to my soul it was Monday morning.

以泪洗面

2015.0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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