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niel Barenboim – Chopin Nocturne Op. 9 No. 2 in E flat major

Daniel Barenboim – Chopin Nocturne Op. 9 No. 2 in E flat major

音乐试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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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u夫人带身了,人在沪都,吩咐我找一些古典音乐,给小家伙做胎教。回家把柜底几排带着土粉的唱片找出,躺在沙发上,一张一张端详。好像看着老朋友,忍不住问了一声近来可好,声音很低,低得以为是有人在耳边问着我自己。夜太静,还是抽一张来听听,也许老朋友现在真有很多故事要和我分享。

听着听着,心却滑落下来,掉在沙发一角,微弱地跳动。这样的音乐,让我灵魂出窍,让我不小心就掉进回忆的瓶子里,里面光怪陆离,分不清前后左右,那时候我还没有名字。这样的音乐,让我有如乘一叶小舟,荡漾在梦的海面上,光从远方缓缓驶来,分不清黑夜清晨。

这样的音乐,我擦拭着唱片的封面,看见它来自一个热烈的年代,来自一个悲伤的国度,来自一个黑色的名字。

1810年,波兰华沙产下一名天才男婴,直至1849年,他终其一生,为钢琴而生。他是热烈的、悲伤的、黑色的——肖邦。这是一位用音乐和故乡相恋和告别的钢琴诗人,他笔下每一个音符都诞生在波兰的子宫里(虽然他曾在法国和西班牙旅居创造),并最终在波兰的怀抱中入葬。39岁那年,在巴黎,他和肺炎的战争结束,战败前的他留下遗嘱:“请将我的心脏运回波兰,封在圣十字教堂柱上。”那柱子上,刻着一句来自马太福音第六章廿一节的话语:“因为你的财富在哪里,你的心也在哪里。”

葬礼上,按照他的遗愿,莫扎特《安魂曲》在两千故友微抖的身躯间,穿行飞舞,像是他轻轻地来过,没有声音一样。一个友人手捧华沙故土,盖在墓上,告诉他,回家了。

回家了哟,少年。回家了哟,婴孩。

回家,身处异乡的人们回家,在这个自诩高速的时代,却似乎需要一个理由。

回家,如今的我回家,行囊里少了一个看望的理由,手指间却多了一把忽明忽暗的香火。

回家,亲爱的奶奶不再等我回家,不再提那旧时艰苦,不再疼这现时丰裕,不再为我打开分离时走道的灯。

二零一二年,告别南国,我回家了,你哭着摸我的脸说瘦了。

二零一二年,你躺在白色床单上,摸着Mu夫人的肚子说我抱不动了我可以牵。

二零一二年,一场婚礼,一场葬礼,我都在,我知道,你也都在。

这弯弯曲曲的一载,这涨涨落落的一年,在最真实的此刻,在黑夜出席的这一秒钟,却是如此柔软,生与死,悲与喜,都无比从容。像是这首编号为Op.9 No.2的降E大调夜曲,被肖邦谱写得细腻轻柔、清醒干净,河流一般缓慢流过我的双足,有时候慢得毫无察觉,有时在踝间激起几朵怀念,而结尾处那波激昂坚定的琴浪,把我推倒在河中央。水漫胸口,水淹回忆,我便成了水,我便是一河床的回忆。

这就是年华似水流罢,你爬不上岸,你永远流向明天。

但是肖邦为故乡谱写的钢琴曲,在19世纪浪漫主义的潮流之中,以及之后,永远留在了1849年他想家的最后一刻。百年后的我们,借曲浇愁,却借不走属于肖邦的年华,它已上岸,在故乡的一寸,安静躺下,优雅得像一首夜曲,踏实得像生根百年的树。

如果乡愁是一条回家的路,那么路上的每一个脚步,就不会愁苦。

如果音乐是一封深情的家书,那么信中的每一句嘱咐,都无需回复。

肖邦先生,多年以来,谁陪你夜行归途,有没有一盏蜡烛,照亮过你瘦长的孤独。

肖邦先生,你有多爱那故土,我就多爱这仿佛在你之前就来过人世的乐谱。

Mu

2012.1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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