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andt Brauer Frick – Mi Corazon


Brandt Brauer Frick – Mi Corazon

音乐试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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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预感这会是一篇枯燥的东西,却无法阻止自己用这种不合时宜的较真去解读一首冷电子。

你会怎样去讲一个故事?用一首深情的诗?一段冷漠的独白?洋洋洒洒的优美散文?实验手法拼凑出来的短篇小说?谱上曲子的叙事性歌词?除此之外呢?还能有什么?

如果把语言的可能性全部瓦解,如果不再使用这样的素材,你会怎样去讲一个故事?如果文字变成了拆解意义的工匠,变成了诈骗集团的头目,必须将它的权威悬置在早已废弃的祭坛上砸碎。你还能怎样去讲一个故事?如果语言被放在流水线上经由消毒整装,最终放入批量生产的礼品盒,像安迪沃霍尔的罐头瓶一样摆上货架定额销售,我们还能用什么来描述一桩深情呢?用最程式化的,毫无陌生感的句法和措辞去表达一个极个人化的体验,这样的尝试可以成功吗?所有的语言,在我们的存在之前就已经登上霸权地位,一个顽固的被约定俗成的符号系统界定着我们思维的疆域。这就是一个巴别塔的隐喻吧。不是不同语法系统的不可通约性,而是,语言系统和真实心理世界间的隔膜。一个精心计划的符号系统终究不能模拟出思维的流动,甚至会扼杀其中蓬勃的生命力。就像所有现代派小说家所做的一样,始终不要放弃对语言的怀疑与警惕,它会诱惑你折磨你逼迫你屈从在它久远的力量之下。可,始终都不该放弃对它的反叛,因为它几乎象征着权威的劣根。

为什么要讲这些枯燥晦涩不明所以的理论?似乎跟音乐不甚相关。我近来总在想新媒体电子乐的魅力何在。它真的就是一个机械的反人本主义的僵硬系统不成?可那之中带有的思辨性质的流畅感,那种近乎严肃的反叛精神又作何解释?像小说的流变一样,音乐中也慢慢剔除了人的高贵。五六十年代那种介入式的文艺模式已经死在了后现代哲学家的揶揄里。现如今最激进和先锋的音乐家都放弃了所有与人声有关的元素,甚至连不带感情的采样也被视为不纯。电子声音艺术在责难人声以外又开始责难乐器,所有能够代表“意义”层面的事物尽数退场。最原始的声音,仅仅是声音以平面的姿态进入你的耳朵,和你的听觉杂交出只在你脑中演绎的故事。没有公约式的意义网络,只有自身视域才能解读的故事呈现出来。无疑,这是种回应着解构浪潮的革命性创举。这里面没有鲜活的“音乐人”概念,那些我们原本熟悉的血肉之躯全都变成和科技裹挟在一起的扁平声响,这背后没有传统音乐作品里那个庞大的作者,那个才华横溢的辨识度极高的作者已经被吞噬掉,留下的只有丢失了主人的文本留待你和我的解读。和罗兰巴特的《恋人絮语》一样,如果那里面只有能值的嬉戏,那这里面就只有声音的玩乐。这绝然是与传统音乐作品的彻底割裂,并不仅仅止于媒介的变迁。

德国有让人瞩目的冷电子历史,trance系的起源都或多或少和这个国家有关。Brandt Brauer Frick由三个看起来颇具禁欲气质的日耳曼人结成,西装革履,表情冰冷。可这都不重要,这些音乐由谁的手来创造,他原本的意愿是什么,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这个充满太空感的听觉历程里,用什么样的故事来填充它。因为它是如此地柔软,如此地暧昧,如此地缺乏意义。

享受吧,没有“人”,没有“意图”的冷僻电声集合。

HIDETO
2012.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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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t Vackra Livet – Barn Av En Istid

Coil – Tattooed Man

Anna Ternheim – No Subtle Man

Lee Konitz – On Green Dolphin Stre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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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geir – Head In The Sn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