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pe Sandoval – Blue Bird

音乐试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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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城市里晃荡打发时间，选择在地铁里流窜在站台之间流连，看看世间百态品品人间五味，这绝对是钢筋水泥丛林里方才能体会到的一种别样的消磨。地铁文化已然是只有大城市才能够拥有的一种特殊文化。抛开商业化的点缀，匆匆过客们在其中留下了不经意的东西，似乎更是某种真实人性的体现，嬉笑怒骂，几乎全在一心一意冲往某个目的地的奔忙中下意识地显露出来。生活里江湖中需要带上的种种面具，在此刻也往往因为有所牵挂的分心而无暇罩面。这便让我对地铁里的时光充满了一种莫名的欣赏感：此时此地五彩斑斓，却异常的真实可爱。

也就是今晚，广州陶金站奔往江南西的的一趟地铁中，满满当当都是乘客。挤在身前的一对小情侣，似乎曾是同窗，旁若无人地笑骂着相互聊起在校时欢乐搞笑的各色人等与林林种种。我倒是无心偷听，只不过他们那种由反刍回忆而产生的活力与喜感，莫名地居然让我的大脑如同半自动点唱机似地闹起了不少与回忆相关的歌曲。又是一首接一首地来着，仿佛点唱机遇上了某种功能性的障碍，失去了停歇。于是随着弥漫在意识里的种种声响，我便这么开始欢乐起来，傻里傻气，莫名其妙，一路走高直到必须下车收场。这可能便是地铁这种不知冥冥中是否有灵存在的地方，对于我给予它别样的欣赏，做出的别样的回馈吧？突然就此场景，想起曾经阅过的Hope Sandoval的某此访谈里，Hope说到自己最喜欢也最能来灵感的创作场景，莫过于躲在某个餐馆的角落里，偷偷聆听隔壁桌传来的闲言碎语，由此生发出一堆想象，然后从中榨取出灵感。啊哈，就偷听中的“偷”这个字来说，我们似乎都有点不厚道。然而考量到此等事，单纯利己并不损人，甚至能由此做出些精致的声响写出些精彩的文字，与人欢愉醒人耳目，多少也是一件雅事。姑且借用孔乙己“（读书人）窃书不能算偷”的藉口，心安理得不用纠结便好。

扯远了。关于Hope Sandoval，于我，与其说她是那位我所无比钟爱的歌手，更不如说她已然是我内心向往的一种存世状态的象征。这个神秘的女子，喜欢隐居独处胜过喜欢抛头露面，喜欢灯光晦暗的唱间胜过喜欢追光灯伺候的舞台，喜欢用一辈子去雕琢寥寥无几的几件存世精品，胜过心思浅薄状态下流水线频频作业出来一堆商业垃圾。她的心境，随着四十多年时光流逝中得来的修炼越发高洁雅致，依旧不变的只是吟唱中独一无二的秀美与婉转。当Hope Sandoval在2001年的个人首张单飞专辑《Bavarian Fruit Bread》问世后的八年里几乎杳无音讯，却在2009年突然丢出新碟《Through the Devil Softly》的时候，我心中有大喜却无大惊：她只是多花了一点该花的时间，去完成了某件让自己满意的，同时也能够心安理得与世人分享的作品而已。喜的，自然是仙音依旧，甚至愈发超凡脱俗。若要问这八年的时间里面Hope到底经历过了什么，以至于要以“从魔鬼身边轻轻穿过”的词句去命名新的乐曲集合？Hope面对无数的疑问笑而不语，这只是一个秘密，很隐私很隐私，与音乐无关。可谁又知道她是否真的在八年的蛰伏里，在某种较量中经历过了什么？

专辑中的一曲《Blue Bird》颇值得回味，这里有最恬美的Hope Sandoval，最细致柔软的抒情转折，以及最深层的寓意。Blue Bird，莫非指的就是传说里的青鸟？在西方文化里，青鸟象征着对梦想和希望的追求。还记得那个曾经真实的许巍，在自己最穷困潦倒的日子里，曾在一首《青鸟II》中呼喊：“秋天明媚的阳光，依然照耀着我…”，以示希望犹存，以求自强的心气。然而时过境迁，当或为名利或为欲求的种种心魔开始在人内心的清静天空中盘旋，在沸腾的血脉中搅扰，青鸟所代表的纯洁的梦想与追求，便能再有栖身之地或者只能无奈离开？带着这样的提示再去聆听这首《Blue Bird》，歌声中的那丝恬美便似乎隐约透出一种黯然的色彩，淡然间于更深处却又有警示与劝诫：人若将自己的本真付于魔鬼，无疑便将远离梦想与希望。道理简单，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可贵的是，Hope Sandoval二十多年来浸淫乐坛却不为外界风雨所动，做自己喜欢的音乐，过自己想要的人生，靠的正是坚守本真。越是如此看起来平凡简单的把持，恐怕越是需要强大的意志和深层的睿智，才能拥有一世。

一场期待八年，与魔鬼贴身游戏的穿行之后，我反而并不是那么在意Hope Sandoval什么时候才会再丢出下一张专辑了。好的音乐，如同知心的朋友，淡如水的偶尔交往亲近也无妨彼此相知。又或如佛与迦叶，拈花一笑便已是无极默契。那还有什么好急的？Hope Sandoval，名字就叫Hope/希望，或迟或早，总有一天会一身阳光再次走到我们身旁的。

Is that the devil in your skies

Is that what’s glowing in your eyes

Is it me that wants to leave

Is it me that you should deceive

Is that the devil in your eyes

Is that the way I should…be surprised

Should I be fooled by you

Or should I quit

Is that the devil in your veins

Or just some kind of symphony

Should I just laugh

and pretend you were never clear

I’ll come around your place

And sympathize till your days…gone

Till your days…gone

Is that the devil in your face

Or just a blue bird that’s left his place

In your smile that always sets the sun

In your tears that never…let me go

Let me go

Never…let me go

Slowghost

2012.0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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